#私设成堆。BGM《多幸运》。

「二.」

暑假在厚重的习题终于翻到最后几页时接近了尾声。

散人应下长辈们那些照顾自己认真学习之类的叮嘱后踩着司机不耐烦的鸣笛声匆匆跨上车，目光在车里扫视了一圈，看到坐在后排的优瓦夏正懒洋洋地冲他摆手。

“应付完了？”

散人把长辈们硬塞来的几盒饼干放进优瓦夏旁边位置的包里：“都跟你说这个词不能这么用……”

优瓦夏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一个月也没怎么过问你的生活，等你要走才客套地握着你手叨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塞点小孩子才喜欢的零食，大概觉得这样就算照顾过了而安心的亲戚，用这个词也没毛病吧。”

这人怎么突然话这么多。

由于这种想法说出来有较大概率被无视，而且不得不承认优瓦夏所说的内容确实是实情，散人一时半会没想到什么可反驳，只好笑着把包往优瓦夏手边凑了凑：“你要不要分点什么走？”

“不要。”
“有新口味的薯片哦。”
“我不喜欢那个味道。”

然后就各自沉默下来。

长途汽车在散人耳机里的音乐声与周围乘客偶尔的轻声交谈中驶向远方。

大多数人总是幻想着某一天做出些能使周围人刮目相看的成绩，或者不甘心总是过着平淡无奇，像是杯不起眼的白开水一样的生活。
可事实上他们仍然只是碌碌无为地混过一天又一天，进入庞大人群中后再找不出踪影。

“我不想成为那种人。”在图书馆做题的时候，散人皱着眉头小声同优瓦夏这样说道。

然而优瓦夏并没有像散人那些朋友一样笑着拍拍他的肩跟他说你一定可以诸如此类的话，只是简单粗暴地拿起按在草稿纸上的那只手把散人的头往下压：“写题。”

……暴力的家伙。
散人转了转手上的黑笔，冲优瓦夏做了个小幅度的鬼脸。

不过这也是他很喜欢优瓦夏的地方之一就是了。

步入秋季，天气转凉，天色也暗得早了些。

散人和优瓦夏并肩走出图书馆时刚下过雨，天色暗沉，雨后的清浅味道伴随秋风在空中打着转将他们围在中间。

有点冷了，散人搓着手心想。他看见不远处的关东煮摊前那两个灯笼正亮着橘黄色的光。
或许是温度的原因，他忽然觉得那样的光也透着点温暖。

“哎，”于是散人转头喊目光不知正放在何处的优瓦夏，“我们去吃关东煮吧？”

“你不许拒绝，”他飞快地瞪了话还没出口的优瓦夏一眼，然后拽住对方的手腕向摊子走去，“我饿了。”

优瓦夏手腕的温度好像有点凉。
散人没多久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不自觉地加大了握住他手腕的力度，像是这样就能把自己刚搓手换来的那点热传递到对方身上似的。

“你这么大个人，”一直默不作声的优瓦夏突然开口，“走在街上还怕丢？”

“……啊？”

优瓦夏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被紧拉着的手腕：“跟小孩子拉着父母似的。”

“……”
散人不知道他是应该先吐槽优瓦夏对他的好意一点也不领情还是先吐槽这个奇妙设定，于是习惯性地一句“坏蛋”抢在最前面脱口而出。

路边经过的几个女生用奇怪的眼光朝他们这边看了几眼，然后捂嘴笑着走开了。

……简直丢人。

“你看见没有优瓦夏，”尽管知道这无济于事，但散人还是拿手捂住了眼睛不想见人，“她们在笑你。”

然而优瓦夏依旧面不改色，散人从双手缝隙里甚至还看见他勾起嘴角笑了笑：“自我感觉未免太过于良好了，散老师。”

散人觉得他已经不大想管住那只企图往优瓦夏身上打的右手：“…我都说不许再提这个称呼了！”

散老师这个称呼来源于他们高一时的某一个周末。

一场暴雨过后天气突然转凉，在班上大多数人都已经套上长袖外套后仍然穿着短袖在学生中穿行的优瓦夏就显得格外显眼。

有天早操过后在回班的路上，散人碰巧在走廊分岔口迎面遇上正手插裤兜半合着眼懒洋洋地往班级走的优瓦夏。

即使优瓦夏此人总是腹黑又毒舌，但散人本着帮助同学兼好友——虽然只是隔壁班同学——的心还是关心地嘱咐了对方几句天凉了要加衣服之类的话，而优瓦夏不仅左耳进右耳出，还另外附赠了他一句让人气得跳脚的嘲讽。

优瓦夏绝对，绝对会生病的。
散人脸上带着并不友好的微笑同优瓦夏道了再见后暗暗想道。

散人没辜负优瓦夏对他“乌鸦嘴”的评价，几天后一语成谶。

“是你咒我要生病吧。”

收到优瓦夏信息的散人觉得可能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不过如果真这么灵的话，月考前一晚他诚心诚意祈祷试卷消失是不是也有用？
胡思乱想很快又被散人抛到一旁，他为了弥补自己心里那点微妙的良心不安，特意去隔壁班借了优瓦夏落下的笔记来工工整整抄过一遍，然后在国庆前一天晚上敲开了优瓦夏家的门。

“教我做题，”优瓦夏当时说，“我就当无事发生。”

散人对于自己的平时成绩还算有自信，然而等他走到桌边看见习题册上最让他头疼的物理题后立刻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下来。

“你不是最擅长物理了吗，”他决定不带偏优瓦夏，“要不然，还是你自学吧。”

“别啊，”优瓦夏靠着木书桌扬起一个难得看起来比较无害的笑，“散——老师？”

败给他了。
散人在优瓦夏旁边坐下时这样想。

整个晚上都在平静的氛围中度过。

优瓦夏难得全程一句嘲讽或者怼人的话都没说，只是在散人给他讲套用公式和解题步骤时点一点头，偶尔还在一题结束后简单地夸他几个字。

要是以后还有能教优瓦夏做题的机会就好了，在离开优瓦夏家的时候散人心想。

——如果他没有看到优瓦夏不久后发来的一条信息的话。

“散老师，课程我早就自学过了。你十道题里错了四道，所以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能讲得一副看起来头头是道的模样，希望哪天有机会你能给我深入解析一下这个问题。”

“……”

优瓦夏果然还是个混蛋。

被提起黑历史的散人恼羞成怒，然而伸向优瓦夏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下，最后也只是不轻不重地落在对方肩上。

“闭嘴啊你。”

“行，不提了，”优瓦夏总算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就算你丢了我也会给你找回来的，傻蛋。走了。”

于是两个人向着那道光走去了。

明天去报道了 祝各位开学快乐。
快乐属于优散 ooc属于我。
希望看得开心。